在我的老房子里曾保存着一台广播匣子,那是近四十年前我家唯一的“家用电器”。但是,后来不知道是母亲在处理废品时卖掉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,那台广播匣子再也找不着了,我非常的遗憾,好多天始终是念念不忘。因为那一台广播匣子伴随我度过了美好的少年时代,给予了我少年时代无限的快乐。
广播匣子的构造极其简单,外圈是一个大约25厘米左右见方的泡沫壳,正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就如铜钱大小的铜片,外壳和铜片之间用一层薄纸一样的泡沫呈喇叭状将两者连接在一起。其中,正中间的那个铜片是广播匣子的核心部件,所有的声音都是从这个小铜片里发出的。广播匣子的铜片因为时间久了,已经生了锈,是一种深蓝的绿。广播匣子的整个构造就是这样的简易,那时候,我的确纳闷,左看看,右瞅瞅,怎么想也想不出:这个小铜片接上线就能发出人的声音来。
铜片后面有一条用焊锡接出来的线,线就接在从我家房屋山墙经过的一条广播线上。开始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一条广播线,后来看到有人往上面挂线听广播,太好了!于是,我也开始试着把线挂上去。先从铜片上的接线头上接出一段长线来,然后在线头上接上一根铁条,再把铁条弯成钩,找一根长竹竿,把弯钩挑在竹竿上挂上去,立刻,屋里的广播匣子就吱吱啦啦地开始广播了。嘿嘿,真好,刚听到广播声,心里无比的激动,神奇的声音,悦耳的声音,我天天将耳朵贴在广播匣子上听,听得那么入迷。那时候,每天一般三次播音,每次播音时间都不长,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吧,但一个好处是都在吃饭的空里广播,大概是为了便于大家都能听到。因此,每次在放学的时候,我都能听到广播里的声音,节目内容尽管不像现在一样丰富多彩,但能听着声音就是一种快乐。一天中最高兴的时候,就是早晨广播开始的时候,那时的节目记忆也最深,开始先是预报节目,预报完毕,紧接着第一个节目就是“每周一歌”,我总是在一首首美妙的歌声中起床。那时候听到的“每周一歌”曾经以为是“美洲一歌”,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放美洲的歌曲干什么呢。后来才知道,是“每周一歌”了,每一周的早晨都播放同一首歌。而我最不高兴的时候,却是在晚间,大约九点十分,只听广播员说一声,“莱芜县人民广播站,今天的播音到此结束,明天第一次播音从6点45分开始。”然后一天的节目就在乐曲声中全部结束了。要知道,那时候,我是眼巴巴地看着广播匣子,广播匣子变成了“哑巴”。我的心中是多么的不舍呀,就好像失去了一个知音一样,心里空落落的,觉也睡不踏实。
我的广播匣子成了我精神的寄托,我时时牵挂着它。
可是,有一天我放学回家,广播匣子没响,我纳闷,母亲说,是大队里的人来把线给挑下来了,说是不准偷听,还说谁再乱挂线就罚款。我心里很不悦,怎么不叫听呢?这广播线拉过来不就是为了村里的人听吗?这怎么办?不听,心里不是个滋味,特别是晚上简直难捱。想来想去,决定到晚上的时候偷偷地再把线挂上,白天再把线勾下来。这样,我的广播匣子又响起来了,尽管担心有人来检查,但仍然听得津津有味。
后来,或许是因为我和哥哥多次地挪动了广播匣子,结果,铜片后面的接线头松动了,声音时断时续,这好办!滴上几滴水就解决了,声音并且是格外地响亮。更有一个长我一岁的兄弟,见声音断断续续接不上火,直接就吐上一口唾沫,声音是照样好听,然后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。
后来,我家里有了一台收音机,那是父亲去东北探望我爷爷时捎回来的,从那以后,我就再也不用去偷听那有线广播了,打开收音机,自由的选台,愿意听啥听啥。
那台广播匣子伴随我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,在我童年以及少年的记忆里是那么的深刻,如今,若干年过去了,我们的广播事业发展得更是如火如荼,早已实现了村村通户户通全球通了,更有电视和电脑也开始进入寻常百姓家,节目内容更是让人眼花缭乱,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,人们都尽情享受着广播电视给带来的精神生活,日子就是这样美满而富足。但是,在我的记忆深处,却永远地存留着我那台简易的广播匣子以及我那一段“偷”听广播的岁月,久久难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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