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,常常到山上去放牛,那时候的农村还是生产大队,自从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,也就是体制下放后,队里每家每户都分了田,并且还分了牛,我们家和坎下的二公家共一头大骚牯。
那时我们村好多年轻人,起码有二三十个,他们都比我大,每天一大清早就相邀到几公里外的麻栗坡去放牛。要走个把小时。早上赶牛去,砍一挑柴回来吃早饭,那时候砍柴大伙都争相比试,看谁砍的柴火好,通常厉害点的哥哥,姐姐,大爷,大婶们都选大的,直的柴砍,那些歪的,不入眼的,不要,专挑麻栗,青钢树,专挑硬柴砍,这样的柴火经烧,火力大,一根顶那些泡泡柴几根。每天砍完柴后,歇气的那会儿总要互相攀比下,品头论足,看看谁的光棍柴砍得又大又好。不服气的第二天暗暗较劲,把颜面给挣回来。那会儿,大伙就开始互相较真了。但是每天都很开心!
下午吃完中午饭,约莫二三点钟的功夫,又开始陆续回到山里砍下午柴,这会儿太阳晒了一整天,就要选背山的没被太阳照的地儿砍,但是还是很热,从头到脚,全是汉,全身都湿透了,也顾不上那么多,一个念头,就是必须砍下一担柴来。好多大爷,大婶,大哥,大姐头发上,衣服上全部都是刺,也有树叶,灰层,全都沾在头发上,身上,望着他(她)们的样子,花猫一样,还一个劲地扭动身体,可能是痒。反正没有一个不是蓬头垢面,就是衣衫不整的。山里面钻了一天,够辛苦啦,等到太阳快要下山,我们这才把牛赶回家。一天的劳动就算告于段落。明早继续。
每天我的任务就是帮哥哥姐姐,大叔大婶看牛。保护好牛不翻到另一个村子的山那边去,要是有牛擅自跑,我马上向他(她)们汇报。山上有好多好玩的东西,有清清的山泉,泉里面有小鱼小虾,山里有各色各样的野果子,地里面有地枇杷,有山药,还有,猕猴桃,马奶子,称砣,八月泡,八月瓜,枞菌,野葡萄等等。总之是一年四季都有好吃的。闲着没事,有时我就晒晒太阳,太阳大了我就躲在树阴下歇凉。特别是一到夏天的晚上,父亲便带着我和母亲点着火把打着手电筒到小河里面去抓鱼。那时的手电筒比较少,电池贵,用不起,也就是火把快熄灭了没有月光的夜晚才偶尔会用一下,走大路一般舍不得用。由于经常夜晚出去照鱼,所以我对这火把情有独衷,因此,每天放牛空闲时间,用柴刀砍那枞树蔸脑来照鱼。便成了我的必修课。
这火把它就是南方地区农村耳熟能详的“松明”;松明就是割松脂的松树树桩,它富含油脂,易燃、久燃,晒干后,砍成条状,或是块状,放入用细铁丝编织好的铁丝网里面,就成为火把,成了照鱼的好工具。乳白色的树脂,可以割来做松节油,松香等。这可是上好的焊锡熔解材料。松节油还可治肌肉酸痛哟!
回想起来,满满的惬意。如今,父亲远去,火把已成永久的回忆,漫山遍野的枞树常常让我想起小时的故事,虽说几十年过去了,但是他时常在耳边响声,潺潺流水,弯腰,蹑手蹑脚,生怕惊动了小鱼。其实,它就在滩涂,一动不动,马刀下去,轻轻一砍,小鱼就浮了上来,一晚上,收获满满。
松明,在没有电灯的年代,它带给人们温暖,望着星星点点的火把,它照亮了我们前行的路,开启了我们幸福的生活,每天我们用它来起火,没有打火机,它就是最好的着火源,轻轻一吹,望着微微升滕的火苗,希望在一点点燃烧。燃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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