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深圳年,有的是你不知道的故事
刘悠扬(读创/深圳商报首席编辑)
《发现深圳》是读创/深圳商报旗下一份有影响力的文化周刊,致力于挖掘深圳不为人知的历史,开设以来深受市民欢迎。现在我们将《发现深圳周刊》的内容声音化,每天5分钟,给你讲讲关于深圳历史、民俗、文化的小知识。
你记忆中的乡村是否有这么一群人,或带着简单的行头,走街串巷、扯嗓吆喝,或安静坐在小作坊中,沉醉于手里的活儿……他们看起来朴实无华却个个身怀绝技——他们是乡村手艺人。面对消失的手艺,他们在坚守着匠人最后的倔强。深圳这片土地上,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能工巧匠,“发现深圳”用7档音频节目,和大家一起寻找深圳最后的手艺人。
寻找最后的手艺人⑦
◎廖虹雷彭全民
剃头匠,在古代有多种称呼,如剃工、镊工、篦头师、面容师和剃头佬(本地人称“飞发佬”)等。现代人则叫发型师。
古代的剃头匠,不仅剃头、剪发,还给拔白发、修眉毛、刮胡须、剪鼻毛、掏耳朵、捏颈脖、敲肩背等。古人理发,是“打理头发”之意,当然服务对象除了男性,还有女性;女面容师专为女人挽(绞)汗毛等。
清朝以前,汉族人都留满发,不剪不剃。婴儿出生后,头发任其生长,到了读书年龄,梳洗后挽结为髻,叫“束发受书”。古人认为剃头是不孝的,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,孝之至也”。后来清军入关后,多尔衮颁布剃发令,即“留头不留发,留发不留头”,激起江南各地民众反抗。多尔衮派兵镇压,清兵在江南制造了“嘉定三屠”等一系列惨案。后来,顺治皇帝为了稳定局势,颁发了“缓剃发令”,但后来辫子还是在中国人头上留了多年时间。年辛亥革命推翻了帝制,“剪发兴,辫子灭”,中国人才甩掉长辫子,开始了多种多样发型的时代。
剃头是一种职业,也是一门手艺。剃头匠挑着担子穿行村落街巷,一头是木柜子,里面一把设计得科学合理的折叠椅,柜有抽屉,装了磨剪、梳子、牙剪、剃刀、胡刷、软扫、扑粉、香皂和一条围巾等;椅背架旁边挂了一条剃刀布,剃刀钝了,随时蹭一蹭。另一头则挑了个特制的脸盆架,上搁铜脸盆,脸盆里放了一条整齐干净的毛巾和半盆水。脸盆下则生了个有炭火的土炉子,为刮脸刮胡子者提供热敷。
剃头匠最繁忙的是将过年的时候。宝安有“年廿七八,乱刨乱刮”之说。这句话,是“年廿八,洗邋遢”的民间习俗引申出来的。洗邋遢,指过年前清扫门庭、布置新年的家务活动。“乱刨乱刮”是指打理个人卫生,理剪头发。
当地习惯须在年廿八前剪发。腊月初剃头,太早,还没过年头发又长了,需再次修发,时间和经济上都不划算。所以大家都挤在年前的几天剃头。
那年头乡镇理发店极少,一个大的村庄有一名理发匠就算不错了,小的村子是没有理发师傅的,需要到大的村庄或墟镇剃头。大家都在这个时段理发,人多了,自然就要从早到晚轮候。候着的人等久了,不耐烦,加上小孩子剃头时又不情愿,往往要家长抓住手脚、按住脑瓜才能停止吵闹。这时,理发小店里,或巷头巷尾、或村头榕树头下临时理发摊里,有人催,有人闹,成为乡村准备过节时繁忙热闹的一景。理发匠在这烦躁的环境中理发,不期然地加快手脚,甚至“偷工减料”,只要把头发剪短或磨光就行了。平时为客人修发脚、刮脸毛、剪鼻毛、掏耳朵、拖眼皮等细活,统统省去。于是,乡人把这种“偷工减料”的剃头活,称为“乱刨乱刮”。
过年男人剃头扮靓,女人也不“输蚀”,她们通常是找人修面,也就是拿两根细棉绳,用双手的手指弓直,在脸面上由上至下“绞拔”汗毛和“挽修”眉毛。这样“绞面”有一点点痛,所以,女人们首先用爽身粉或香扑粉扑面,一来不让绞绳打滑,二来除去脸面油脂,三来带点粉香,免去“绞面”人与被“绞面”人脸贴脸带来口气之尴尬。这种修面活,“文化大革命”中断了十几年。近年随着妇女们追求时尚美丽,偶尔仍有一两小摊妇人为中老年女人挽(修)面。
除上述“七匠”(泥匠、篾匠、铁匠、木匠、石匠、画匠、剃头匠)外,乡间还有裁缝匠、皮匠、锁匠、窑匠(烧陶瓷师傅)、漆匠(油漆师傅)、弹匠(弹棉花师傅)、织染匠(织染布师傅)、箍匠(专箍盆、桶师傅)、茅草匠(专为穷人搭建茅草屋师傅)等。为乡民穿街过巷服务的还有焊锡整灯、修洋伞、织草席、缝衣被、磨铰剪、铲菜刀、补糯斗(粉筛)、剦鸡核、配种猪、做麻糖、医跌打、拔镶牙、除面痣、玩把戏、卖凉茶、贩膏药等等,形形色色,便民周到。
(作者廖虹雷为深圳本土文化艺术研究会名誉会长、民俗学者,彭全民为深圳市古迹保护协会监事长、文物保护专家)
审读:谭录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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